注意:ooc警告、快哀、青子和柯南都串場

這是《冷掉的熱可可》的後篇


 

   幾束射燈由黑夜中盤旋的直升機照向高樓天台。

   即使警方在大街上已為大樓劃出警戒線去保障追捕行動不受瘋狂粉絲擾亂,但這仍阻擋不住地上民眾為怪盜高漲狂熱的情緒。

   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天台邊緣,熾白的披風被直升機螺旋槳所引起的氣流牽起亂舞,一瞬間便成了所有人的視線焦點,包括警方、包括群眾、包括她。

   自信的怪盜向觀眾深深行禮,宣告着這次表演的落幕:「Ladies and gentlemen, see you next illusion!」

   說罷,怪盜便從天台墜下,幾乎是擦着大廈外牆急速的墜落,滑翔翼突然展開,如一隻極速俯衝後振翅高飛的游隼,帶着傲氣和實力高調地離開了犯罪現場,低飛時還突然惹起廣大女性粉絲尖叫。

   怪盜戲劇性的退場成功引爆了上一秒還嚇得屏息靜氣的群眾激昂熱烈的歡呼,恭送又一次把警察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怪盜。

   親身在人群中欣賞小偷先生的表演的確與在電視前或跟在大偵探身邊有不一樣的觀感,不是隔着鏡頭的抽離感或輔助大偵探捉賊的凝重感,而是難得的被現場氣氛干擾了自己的情緒。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天台會覺得夜空一剎那被點亮、心跳會因為他不要命的一舉一動而大上大落,灰原哀覺得自己快要變得和他那些迷妹沒兩樣分別了。

   還有他剛才低飛時特意向她的方向眨眼是幾個意思?究竟是他看到了她呢,抑或是小偷先生只在發放他一貫婦女之友的魅力呢。想到這,女孩有點想生悶氣,但她又有甚麼資格去生他悶氣,說到底,他們之間只有一杯熱可可的關係。

   噢,小偷先生退場了,女孩也要趕回去沖製他那一杯熱可可了——

   「笨蛋怪盜基德!我爸爸下一次一定會抓!到!你!的!」

   風中送來少女清脆的氣話,引得灰原哀猛然回頭,但沒有成功捕捉到人群中少女確切的樣貌。

   會是他的少女嗎?

 

   打開大門走進一片黑暗阿笠宅,博士已一早睡下。女孩回想起來,最近幾次與小偷先生的會面,博士每每都好像有不同的借口早早就消失了蹤影。難不成他已發現了她和小偷先生的秘密,特意迴避嗎?灰原哀不自覺的低笑了一聲,同時走到了廚房開始進行為小偷先生沖熱可可的儀式。

   「有甚麼事值得笑得那麼高興嗎?小哀認識了新朋友嗎?」在阿笠宅越發自在的小偷先生頭上的禮帽已經不見了,只留下單片眼鏡意思意思的隱藏自已的身份,吊兒郎當地坐在廚房吧枱的高腳椅上,語氣古怪、神色不明地看着女孩一直帶笑的小臉。

   「我有嗎?我沒有。」不知少年從哪來的問題,女孩依然一一回答了少年,手上沖熱可可的動作也沒停止,只是有意識地將臉上無意識上揚的嘴角慢慢壓下來,開始了沖自己的咖啡。

   少年見到女孩的笑容逐漸斂起,以為女孩生氣了。「都怪阿笠博士!」少年細聲咕噥。事緣是,早在女孩回來前,怪盜已經飛到了阿笠宅並手法純熟的反窗進去了,他無意中聽到一早準備就寢的阿笠博士自言自語說道甚麼『這對小哀也算是好事吧』、甚麼『結交多個新朋友』、甚麼『也不用經常是一個人』,黑羽快斗聽到這話的時候無由來的感到危機感,等到小哀來到一定要好好問她,也使得原本可以嚐到小哀沖的熱可可的期待情緒減了幾分。

   「嗯?」女孩聽不清楚少年的低怨,平靜的看着少年,順手把沖好的兩杯熱飲放到吧枱上。

   少年見女孩沒有深究下去便開始轉移話題,他揚起大大的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邀功的問道:「小哀,妳有沒有看到我今晚送給妳的『wink』呀?」

   「⋯⋯」這麼說即是小偷先生今晚的確是對着她大送秋波吧。憶起小偷先生這晚向着自己的的那個『wink』,當灰原哀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可能要失控時,她耳邊驀地迴響了少女的氣話。

   是的,那個距離、那個少女,我能聽到,他會看不到嗎?

   原來只是強顏歡笑嗎?

   「快點喝吧,不然又要冷掉了呢。」心跳一下子失去失控的可能,女孩語氣平平把話題再一次扯走,不敢去尋根問底。

   少年沒有得到女孩的正面回答,他低頭看着枱上熱氣縈繞的熱可可。

   黑羽快斗總感覺今晚的氣氛有種形容不來的古怪,他跟小哀失去了以往的和諧,到底是那裏出了錯呢?是他那個『wink』不夠帥氣,還是那在他聽到小哀可能有新朋友時出現在自己心中的異樣呢?沒有新朋友,那就是舊朋友、白月光了,難不成是跟小偵探有關。難道小哀是因為看到小偵探碰壁抓不成怪盜而覺得好笑,但又因為小偵探再次抓不到怪盜會受到打擊而感到心痛?黑羽快斗他不敢求證,但他覺得自己真相了,在感歎要為自己智商400鼓掌同時,他,好像有一點羨慕小偵探能擁有小哀的喜歡。

   少年雙手環着自己專用的杯,即使隔着手套,皮膚也能感到剛沖泡的可可恰度好處的溫度,就像是沖出這杯可可的主人一般,總能令他感到舒適燙帖。

   哼,起碼現在是我在喝小哀親手沖的熱可可!

   可可的香甜和咖啡的香醇在空氣中交織,當可可入口時味道濃郁卻又不會過甜,反而帶點可可的苦而回甘,對於嗜甜的少年來說是出乎意料的可以接受,一直喝下來甚至是有點兒令人上癮。

   藉着飲品熱氣的掩護,少年將眸光放到對面那個專注於喝咖啡的女孩。

   他不清楚上癮的是熱可可,還是沖可可的人。

   喝過一口熱可可,少年有感而發:「有人等門的感覺真好啊。」

   這一句將原本還在浸沉在自己思緒的女孩一下子回過神來,愣了。

   女孩擱下咖啡杯:「我想,小偷先生是時候走了。」

   「幹嘛呢,小哀?我還沒喝完啊!不是一直都是喝完一杯才走嘛。」少年不解。

   「沒有一直。今天,會是最後一杯。」女孩凝望着咖啡,不敢對上少年探究的眼楮。

   「小哀,你今天很怪唉!」換作是是平常,少年作為怪盜應該是會有風度地表現出對女孩的關心,但今晚總是出奇不意的不順心,令少年也開始來氣了。

   「我想,你以後也不要再來吧。」女孩語氣強硬,不給少年反應的時間,女孩繼續說:「我突然發現沖可可給你浪費了我去研究解藥的寶貴時間。」

   這根本不是理由呀!都喝了那麼多次,怎麼會到現在才提出這個顯然而見的事實來趕他走呢。黑羽快斗氣得笑了,剛才用400智商得出的推敲看來不假,「怎麼了?終於想起妳的白月光需要妳,就拋下和妳互舔傷口的小偷了嗎?還是終於看不順眼怪盜總是把妳的白月光玩弄在股掌之中呀?」

   女孩靜默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白月光』是在指那大偵探,她都差點忘了在小偷先生的認知中,她是喜歡着大偵探的。但在她和小偷先生的無言共識中,是不會主動提及對方的『白月光』,免得壞了享受熱可可的時光。他現在提起大偵探,就不怕她會用那少女去刺傷他嗎?

   可她還真不會。

   不過,小偷先生似乎開始對這杯熱可可有過多的在乎了。

   「最後一杯,好走不送。」

   少年本已把女孩的沉默當是默認,但心底仍希望女孩起碼會對他解釋一下吧,怎料等來的是女孩冰冷的逐客令。

   少年舉杯仰頭一口氣把可可灌到喉嚨,適才嚐起來還是溫熱順口的液體,此刻吞咽時卻甜得能刮痛喉嚨。

   一杯終了,少年拗氣的把杯重重放到枱上,「這杯子就當是小哀為我沖熱可可的謝禮吧,轉手拿去賣也能抵回可可粉的開銷。」

   小偷先生最終都是走了。

   哪有人送自己親筆簽名的杯給別人做謝禮的。女孩望着見底的空杯,空氣中還殘留着可可的餘香。

   『一直』這個詞實在是太美好、太危險了。女孩或許能留戀少年,但她絕不能讓他留戀灰原哀。小偷先生還有他的少女在等他呀,該為少年等門的應該是那位少女。她不能偷了那少女的位置。

   她給不起也不敢給他更多,灰原哀堅信只有那少女才能給他最好的。

   沒錯,她和小偷先生原本只是互舔傷口的關係。

   再也沒有別的關係。

   這對他是最好的。

   但女孩不知道她已經遲了。

 

   怪盜基德的盛大表演再一次上演,只不過這一次應該沒有機會能享受到女孩的一杯熱可可來慶功了。

   怪盜在天台望向地上小得如螻蟻的人群,別傻了,視力再好也不會看到她在這裏出現,她根本不會再來,也許她甚至連電視新聞直播也沒有看,就只顧埋頭為那小偵探做解藥。

   當江戶川柯南追到天台時看到怪盜基德在發呆,不禁覺得這次與怪盜的交手有點期望落空。那傢夥今夜的表現明顯心不在焉,即使警察會被誤導至其他地方,卻仍被自己輕易看穿他的徹退路線。

   「喂喂!你就不能敬業一點嗎?這很沒挑戰性唉。」小偵探的聲音冷不防從背後響起,怪盜反射性的看過去。

   「嘖,我又不是來娛樂你的,要你管。」不知怎的,小偵探今晚不急不趕的樣子特別惹他討厭。

   「我說啊,你跟灰原那傢夥,快點和好吧。」自從上次怪盜作案後,灰原最近雖然對解藥的研究更加投入,但對他的日常冷嘲熱諷等級也上升到一個使他自尊受到暴擊的程度,江戶川柯南近來都不在女孩面前開口,他還想保護他所剩無幾的自尊屑屑。當然男孩也不會蠢得讓基德知道自己如何被女孩攻擊,他的自尊承受不了再多的傷害。

   「我和小哀才沒有吵⋯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和小哀吵架了?」怪盜自認他和小哀每次見面都很謹慎、沒留下蛛絲螞跡啊。

   「我好歹也是個偵探呀,連阿笠博士也發現了,我會不察覺嗎?」男孩要努力維護他珍貴的自尊。「你好快點去哄哄她吧。」

   「還不是因為你咩!上次小哀她終於肯來看我的showtime,卻因為你弄得她不想再見我了。你就不可以能幹點把我抓了,她就不會因你抓不到我而心痛你啦!」不提還好,一說起,想到女孩需要的不是他哄,少年心中道不明的感受又慢慢浮現。

   「噯!要是我真的抓了你,灰原那傢伙才真的心痛吧!」江戶川柯南詫異於此刻的怪盜情商比他還要低,「你這芳心縱火犯終於栽跟頭了吧,哈,還要是那個冷淡女,哈哈!」男孩對自己比怪盜基德還要早察覺怪盜本人的心思時,感到無比的快樂,他成功從怪盜身上賺回些許自尊。

   小偵探這兩句的訊息量對黑羽快斗來說有點兒大,顛覆了他過去的概有認知。小哀會因為他被抓而心痛?小哀喜歡他?他栽了在小哀那處?他喜歡小哀?不過,小哀喜歡的不是小偵探嗎?他喜歡的不是青子嗎?

   他覺得自己的思維好像太過跳躍、雜亂無章,但一想到小哀可能是喜歡他,他的心臟變得比平日跳得更有力,整個人都好似在發熱,心再度被不知名的感覺填滿,但這次是滿足、愉快的感覺,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的確,他對自己的內心仍有疑惑,他想,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去見一見那個女孩,去確認一下自己的內心。

   然後,他就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行,立馬打開滑翔翼從天台飛走。完全忘了身後的小偵探。

   「喂!下次交手我就不會再放水了!」男孩對着怪盜逐漸遠去、消失的背影,回想起基德最後那個笑容,江戶川柯南想現在才來擔心灰原會不會太遲呢。

 

   熟悉的可可香氣氳氤,是怪盜在爬入阿笠宅窗口第一時間嗅到的氣味,一邊走向香氣的源頭,一邊仔細分辨空氣中的味道,以乎不覺有女孩專屬的咖啡香,少年便判定了女孩真的沒有在等他。

   未走到廚房,便看到微弱的燈火如平常每一次靜候着怪盜到來的亮着,明明小哀讓他不要再來,為甚麼還要給他留燈和沖熱可可呢,總是要這麼口是心非嗎。少年有點氣,又有點喜。

   「這麼甜得令人發膩的味道,果然不適合我呀。」

   女孩的聲音令少年的腳步頓住,看到女孩在廚房中獨自啜飲可可的背影,顯然不在他預想之中,但這畫面足夠令他竊喜。

   「那就還給我喝吧。」

   女孩被突如其來的熟悉聲音嚇得差點把手中的液體晃出杯子,但不過一瞬便鎮定下來,慢慢轉身望向白衣少年。

   少年默不作聲地看着女孩,小哀面上依舊是令旁人看不穿的表情,但黑羽快斗知道這只是她的撲克臉,她才沒表面上那麼冷靜呢。看到女孩手上拿着的是他專屬的怪盜簽名杯,黑羽快斗覺得他心中的滿足多得快要湧出胸口。

   脈搏強而有力的在耳邊跳動,黑羽快斗在此刻總算認清自己的心思。

   難的倒是要小哀接受他的心意。智商400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不是叫你不用來嗎?聽不懂人話嗎?」嗯,就算是罵人,小哀的聲音也是悅耳的。

   「慶功怎能沒了主角,可可不是給我喝,小哀還想讓甚麼野男人喝。」

   灰原哀這回真的被嚇得不小,可可終究是灑出了杯子,小偷先生掛着那撲克臉,出口的卻是這甚麼狼虎之詞!

   「你!你!你在說甚麼!」完全沒注意到滿手溢出的可可,灰原哀只想搞懂小偷先生在發甚麼神經。

   「唉唉唉,小哀妳有沒有燙到?快給我看看!」少年衝向女孩,把女孩手上的杯子放到桌上後,抓着女孩雙手擦乾及細細檢視有否受傷。

   女孩的目光沿着自己不知是燙得發紅還是被少年擦得微紅的手,順着少年沾到可可的白手套,最終望向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頰。上一次與他這麼近的距離是安慰的把他摟住的那次吧。

   不是要把他還給他的少女嗎?

   已經遲了嗎?

   黑羽快斗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過於專注的審視他、過於專注在她的思緒中,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同樣不加掩飾的視線落在女孩之上。

   他觀察着女孩的眼眸,她眼中的波瀾起伏終歸於一潭死水。

   「放開。」女孩直接當先前一切都沒發生過,也沒有掙扎,回歸那處變不驚的狀態。

   「不放。」黑羽快斗當然不會讓女孩如願,他抓着女孩的細嫩雙手不放,反倒把她拉向自己,讓她撞入自己的胸膛,再把她圈在自己的懷內。

   「小偷先生這樣有意思嗎?有喜歡的人,還要抱着另一個人嗎。」面對小偷先生的反常,她最終也用了那少女嘗試去刺傷他,但痛的為甚麼是她自己呢。

   「抱着的人是喜歡的人,我覺得很有意思啊。」在少年的懷裏,溫潤放輕的呢喃同時透過胸腔的震動傳達給女孩,反而變得如雷貫耳。

   「那小哀覺得有意思嗎?抱着喜歡的人。」

   小偷先生知道了啊。

   真的已經遲了。

   這要她如何把少年還給少女啊?

   她可無法拒絕小偷先生啊。

   灰原哀緊緊回抱了少年,虔誠得像是要用盡全身的氣力去表達自己的心意、發洩自己的懊悔。

   「不要覺得自責,變心的是我,小哀沒有對不起誰。」女孩環着自己的力道對少年來說算不上會造成傷害,但黑羽快斗卻覺得那力道像是箍在他的心臟之上,令他心痛,他不想小哀也是這樣痛。

   「讓我分擔妳的痛好嗎?小哀。」

   「好。」

   少年低下頭,在女孩的唇齒之間品到幾近消散的可可味,這是他嚐過最甜又最苦的可可。

   「小哀要繼續沖可可給我。」

   「好。」

   「不可以給其他野男人沖可可!」

   「⋯⋯」

 


 

在兩邊都要發簡直是在玩自己

還有前篇不過未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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